輝伯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企業家,旗下有很多相關商品販賣,年輕時從一個小小零售商做起,後來規模越來越大成了一個集團的負責人。育有兩子兩女的他,近幾年太太過世,身體不如往昔硬朗,進出醫院頻繁,雖然在醫院住院治療休養,但時常有子女陪伴在側。
華姐說結婚這二十年來,早已忘記自己本來生活的模樣了,彷彿自己就是為了婆家而活,而那輩的人總覺得兒子娶親就如同得到了一個免費的傭人。
小翔奶奶非常的不配合,孩子化療難免掉髮和嘔吐,奶奶不止一次對護理人員大罵,說不知道給他乖孫衝蝦毀(幹什麼):「小翔又掉髮又吐,是不是被你們作法!」我們怎麼安撫奶奶也沒有用。
台灣的社會普遍重男輕女,即使到了現在這個資訊爆炸及講求性別平等的世代,能有許多長輩的偏差觀念轉不過來,導致年輕一代被「親情勒索」苦不勘言,稍有不慎,一定被扣上「不孝」的大帽子。
一個年約三、四歲的男童,眼睛骨碌碌地盯著我的飯糰看,可是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,我們這個職業的抓到時間就要趕快吃東西,否則不知何時能祭祭可憐的五臟廟。
病房的老婆婆每逢有人進來,就像錄音機一樣放送輪播。某天我到那間病房探視我的病人,沒想到被她逮個正著,病人在她背後偷笑著,說到這裡,大家一定覺得我們很沒同情心吧,老婆婆這麼可憐,怎麼還這樣笑人家呢?事情並非如此。
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個月,你會想做什麼呢?是到海邊坐在岩盤上,腳撩著拍打上來的浪花,享受最後一個人的寧靜,細細品味一路走來的人生,還是拜訪親朋好友一一道別,再對自己未完成的夢想衝一發呢?又或是竭盡所能的在醫院做各種的治療甚至參與臨床試驗,努力爭取那一絲絲延長生命的機會?
阿桃阿嬤今年93歲了,去年跌倒入院發現腦腫瘤,但已經是無法開刀的狀況,也因年事已高沒有辦法化療或做一些放射性的治療。阿嬤的口語表達還算很清楚,她自述看東西有點歪歪的才會踢到東西跌倒。
傷者是一位媽媽和三歲的男童及開著名車的大叔。媽媽和她的斷肢一起送進來了,意識不清的喊著小弘小弘。一起被送進來的男童就是那位小弘,被判斷他是嚴重擦傷及骨折,正嚎啕大哭的找媽媽。
敏葳是個新手準媽媽,每次產檢完都會到免疫科報到,因為她本身患有紅斑性狼瘡,不過病情算是控制得宜,所以想趁病情穩定時趕快生一個寶寶。每次看到她和她老公的樣子,感覺周遭的氣氛都抹上甜甜的蜂蜜,粉紅泡泡滿天飛,讓人看了心情都變好。
小如的爸爸在她唸國中時因意外去世,留下她和媽媽兩相依為命。雖然已經過了三年,但媽媽依然走不出傷痛。小如是個很乖巧的女孩,常常安慰媽媽:「爸爸只是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,在天上看著她們,爸爸不會喜歡看到媽媽以淚洗面的,我們都要堅強。」
靖成是我們的老病人了,為人很誠懇,常常會分享東西給我們吃,我們用餐的時間非常不一定,問我現在吃哪餐,我也不知怎麼回答……,大概是出門吃的那餐最準,叫做早餐。
原來,這名男生叫小裕,從小到大都很內向,尤其對異性更是沒輒,今年都已經23歲了,連他身邊的友人都常對他說:「你也交個女朋友試試啊?你這麼帥,體格也不錯,你看我們都有女朋友了,凱哥都要結婚了呢!」
「妹妹……妳覺得人世間走一遭最值得的是什麼?」這問題可難倒我了,「嗯……我想想,」當下我也只能回這句話當答案,這太深奧的人生問題了,於是我跟他說:「伯伯,您住幾號房?我推您回去吧。」